感觉跟颦儿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抬头看看天空,天色更加阴暗了,似乎马上就要入夜。
在了解的白芷的境况之后,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啦,颦儿去帮哥哥调查哦。”之后,颦儿终究还是走了。
那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现在白芷又坐回了窗边开始抽烟,淡淡的烟雾夹着他的思绪缓缓飘向远方。颦儿离去时的笑脸时不时地在脑海里涌现,那是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温柔笑容。
也正是因为这种温柔吧,让白芷很愧疚。总感觉自己是在利用一个性格上虽然有些恶劣,但归根究底是个天真无邪,还有着痛苦回忆的少女。
放佛是要用抽烟将心中的愧疚完全呼出来一样,从点燃第一根烟起,接连不断地,白芷已经丢下了五六个烟蒂。在大量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的作用下,已经感觉到了头晕,还有恶心、呕吐的迹象。
即便是出现了如此的不良反应,白芷依旧还是抽着。除了抽烟之外,白芷就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跟颦儿签订了契约这件事情,他始终感觉是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可是,却又不知道不可原谅是针对什么。养母吗?义弟?或者是颦儿,白芷不知道,也无从辨别。也许,都有着的吧。
看着即将入夜天空,白芷从原来的期待心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
——是因为契约吧,好像现在我已经有了羁绊。
白芷这么想着,想到颦儿,嘴角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容。他对颦儿的感情有些复杂,对认识还不到半天的少女既内疚,又觉得温暖。虽然说起来感觉有些冲突,但事实上两种都同时存在。
对于去今天晚上去救胡丁的事情,白芷没有对颦儿提起过。只是心下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牵扯上颦儿,况且白芷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救。
从口袋里拿出孙伟给他的那瓶“液态化的魔力”放在眼前,脑袋里所想颇多。不过,都不外乎于该怎么做,或者怎么去做之类的。
——也许我会死掉。
突然,冥冥之中白芷忽然有这么一种不详的感觉升起,整个人猛然一阵战栗,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但,却动摇不了他,感觉好像是可笑的命运,必须地去面对。面对过去,面对已然失去的记忆,面对这个魔幻一般恶魔横行的世界。
还有,面对想起来的片段中的犹如母亲一般的索兰·该隐·克兰因茨贝伦。
精致银制小瓶子在阴沉的天色下,变得晦暗不明了,完全没有了银该有的光泽,似乎是在预示着白芷的前途黑暗。
收起瓶子将之放好,白芷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中,倒入垃圾桶。再转身环顾了这个租来的小窝,走到衣柜前拿了个外套穿上,稍微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屋子,将被颦儿砍成碎木块的桌子拾到一处,随后就出了门。
白芷的目标是——西邻教堂。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一十三分,已经完全入夜了。
所谓的“世界”这个东西很奇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命运”。即使看得见也触摸不了。每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却又或多或少的丝线将每个人紧紧相连、缠绕,然后相互影响。
每时每刻都不断地有事情在诞生、涌现,最终毁灭。又在毁灭中诞生新的事物,不停地轮回,影响着每一个相之关联的人,永无终点之境。
每一个人既是世界中心,也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在白芷走出门的那一刻,与他相关联的世界中正在发生着与他关联的诸多事情。
不知情,也无法了解,同时也愈加无力。
在时间与空间之轮的渐渐收缩中,相互牵扯、紧连的丝线在不断地拉近、绷直,也许,最后会将之崩裂吧。
石燕抱着猫在公寓的院子里溜达,这是她的习惯,在晚饭之后她总会抱着名为“白白”的黑猫散步。
虽然是散步,可是她却从来不会走出这个公寓。
和往常一样,石燕抱着猫在公寓里散完步,走上长廊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她看到了白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终究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的眼睛始终显得那么地沉寂可怕,脸上也是终日带着深深地疲倦。虽然是有看见过他笑,但是总感觉那不是发自内心的,是在掩藏着什么。
石燕这么想着,当她每次见到白芷之后,心底的最深处总会浮现这样的想法。不过,她知道白芷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让人无法亲近,但是却是个实在的好人。
“晚上好,白先生。”
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
“晚上好。”白芷应了一声,朝石燕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随着距离与白芷越来越近,石燕的怀中的“白白”开始躁动起来,显得有些不安。似乎白芷的形象让它感到害怕。
“白先生要出门吗?”看到白芷朝大门的方向走来,不禁问道。
“是的。”白芷答了一句,此时已然从石燕身边擦身而过。
看着白芷走过的背影,石燕很想说一句“路上小心”。可刚要说出口,才发觉似乎自己和对方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说这种话并不好。于是只得闭了嘴,想说点别的,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白芷远远离去。
看着白芷那宽阔的背影,石燕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萧索,甚至还有点凄凉的感觉。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石燕默默地想着。
其实,她并不是个如表面一样很“呆”的人,只不过是平时里想的事情太多了而已。
“啊,白先生……”突然,石燕叫住了白芷。
“什么?”白芷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那个……”石燕顿时语塞了,之前叫住白芷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要说,只是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要留住那个背影的冲动而已。
“……没,没事。”
使劲地摇了摇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扬起,轻轻地在空中飘散。
“哦,那么,再见。”
“再见。”
看着摇手说“再见”的同时,石燕看到了白芷露出了笑容,也朝白芷摇了摇手。
——笑脸,还是那么虚假。
只不过,石燕却在心里嘀咕着。
海林市一处不知名的诊所中。
胡丁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着,丝毫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怎么样?能醒过来吗?”
武佑站在病床边,淡淡地问道,似乎眼前的人是死是活关系并不大。
“已经进入了深层昏迷了,就算你让我做什么,我也无能为力。”
与武佑对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生,和武佑一样,这个医生也是一脸平淡,对病人的状况丝毫不在意。
他说着,突然朝胡丁脸上一巴掌拍了过去,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看,就算是这样都醒不过来。”
“喂,你是医生吧,这样对病人好吗?”武佑转过脸,奇怪地看着这个有着出乎预料举动的医生。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他又不会醒过来拍我一巴掌,再说了,醒过来不是更好吗?”年轻的医生抖了抖手,似乎刚才那一巴掌将手掌都震麻了。
“说的也是。”武佑想了想,居然点头了点头,对医生的话深以为意。
“是吧。”年轻的医生咧嘴一笑。好像两个人根本不是在“作为一个医生拍病人一巴掌的行为”这个问题上讨论。
“到饭点了。”
年轻的医生这时看了看手表,一副“饿了”的表情看着武佑。
“怎么?难道想我请你吃饭?”武佑皱着眉头,扯了扯领子,好让对方看清楚他穿的是圣职长袍,表示并没有钱。
“不,我的意思是说到饭点了,我要下班了,从现在开始我得收加班费。”年轻的医生说着就病房外走了出去。“一起吃饭去?”
“好的。”武佑点了点头,追了上去。伸手搭住年轻医生的肩膀,完全没有一副圣职人员的做派,也没有身为一副神父的找我修养与觉悟。
“嘿,加班费收多少?”武佑问道。
“这个数。”
年轻的医生伸出三个手指头。
“哇,好贵啊,打个折吧。”武佑叹息了一声,接着又说。“开诊所真赚钱,现在神父已经没有多少收入了。”
“那好,看在圣神的面子上就十二折好了。”年轻的医生爽快的点点头,不过,这好像不是打折,而是加价吧。
“哪有这么打折的?”武佑有些发怒了。
“反正又不是用你的钱,你紧张什么。信徒的捐赠应该很多的吧,反正神也用不了那么多,还不如便宜我,神不是说世人都是他的子民吗。”年轻的医生无所谓的说道,顺便还劝诱了一下这个神父。
“说的也是。”怒意迅速消失,武佑竟然把劝诱听进去了,这让从一开始就跟着武佑身旁的一个年轻圣职人员脸上充满了不解的呆愕惊讶,这是他所崇敬的那个神父大人吗?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刚这么一想,年轻的圣职人员随即摇了摇头,也许接下来尊敬的神父大人应该会用这个事情来解释经义吧。
然而,事情却不是想象的那般。武佑接下来的话让年轻的圣职人员一头撞到了墙上。
“老规矩,一人一半。”
这两个是旧识,很明显他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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